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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脑平车怎么样调成倒走的(「“贾得那些真的事儿”系列文章」拉稻草)

「“贾得那些真的事儿”系列文章」拉稻草

今年春节以后回故乡临汾市贾得村呆了两天,少时的玩伴儿相聚在一起甚是快乐。聚会中大家无意地提起了当年“拉稻草”的经历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

电脑平车怎么样调成倒走的(「“贾得那些真的事儿”系列文章」拉稻草)

当年,我们村西门外的“贾得纸板厂”,主要制造各类包装盒所用的纸板,其原料主要是来自稻谷生产地的稻草,以及收购的旧书报刊等废纸头,我的不少长辈就工作于此。记得上小学时,我们总喜欢潜伏在纸板厂废旧书堆里去“挑拣”一些泛黄的书籍,当时所阅读的不少“禁书”都来自那里。

1976年冬天,我们初中同学的父亲托人找关系,揽到了一批给纸板厂拉稻草原料的活儿,当时人民公社社员不允许私自搞副业。那还是一个学生不讲学习的年代,既然当时大人们不能去拉稻草,于是我们一帮十三、四岁的初中生就经历了一段“拉稻草”的艰苦历程。

在临汾城周边、汾河两岸有些农村种植水稻,这些稻田主要分布在距我们村二十或三十多公里的临汾金殿、襄汾襄陵、以及洪洞甘亭等地方。我们“拉稻草”都安排在无雪的星期六日,其任务就是利用人力架子车,将所购稻草从其产地运输到我们村西的纸板厂,并挣取一些的运输酬劳。

当时,每拉一车稻草大概能挣五、六元钱,我们一般都是八个或十个人、四辆或五辆车,两个人一小组,每趟俩人各挣两、三块钱。当时参与拉稻草的主要有:师秀峰、周跃平、吕根仓、于随记、邢全丑、吕金保、吕志强、以及我等人。那时,我一般总与好友邢全丑“搭班子”共拉一辆稻草车,全丑是位勤劳善良的好兄弟,可惜前些年已经英年早逝了。

「“贾得那些真的事儿”系列文章」拉稻草

▲当年农村普遍应用的人力架子车(平车)

当时拉稻草的运输工具是在被临汾称之为“平车(或板车)”的人力架子车,在那个没有私家牲畜及机动车的年代里,架子车是农户里一种常用的主要人力运输工具。架子车是用结实的木料做成,两边装有两个辐条粗胎轮子,两根长而平直的车辕,车身前端接上一根结实的攀绳。拉车时站在车辕中间,两手把住车辕,肩上套上攀绳,弓腰曲腿拉动车子行走。如果车上装的东西较轻,也可以手把车辕推着车子倒走。因时代的变迁,架子车现在已经普遍被新的农用动力运输工具所代替了,而现在的农家小孩几乎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子车。

在拉稻草前是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。我们首先对架子车进行必要的“改装”。为了多拉些稻草,我们在架子车上横七竖八捆扎好了一些硬木棍儿,还另外准备了一些捆绑稻草绳子。

拉稻草前的晚上,我们一般各自在家吃过晚饭,就拉上架子车,带上打气筒、手电筒、草铲等装备、以及干粮、咸菜及水并统一在师秀峰家集合。大家和衣挤在一个大炕上先睡上一觉,一般等到零点闹钟响了以后,我们就马上起床出发了。

「“贾得那些真的事儿”系列文章」拉稻草

▲当年儿童在架子车上玩耍

出了村子,上了公路以后,我们就将两辆架子车车头相对,并将其车辕相互交叉在一起,这样两车就合并成一部四轮人力车,而这也是我们每次拉稻草都是架子车数总是偶数的主要原因。当时路途虽遥远,好在主干公路基本都是简易柏油马路。在较平坦的路段,我们两两坐在车上,一个人把住车把控制方向,俩人各出一个脚既做“划浆动力”前行,又做下坡时的“应急刹车”。我们用脚在地上使劲蹬着,四轮车一旦启动起来,就会飞快地奔驰起来,而这比步行既快又稳。当然,在上大坡或路况不好时,那我们就得下车步行、用手推车了。

冬夜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,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,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。黑沉沉的夜,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,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。那时沿途少有灯光,青春年少的我们,只有依靠点滴的星光及手电筒来辨认路面的方向。一路上我们或大吼大叫地壮胆前行,或雄心壮志地高歌猛进。

天刚蒙蒙亮了,经过六、七个小时行程我们就到了目的地。我们稍事休息,喝着自带的凉水,就着咸菜疙瘩,赶紧吃些干粮。在联系了当地稻草卖主以后,我们各小组就相互协助、热火朝天地往车上装起了稻草。我们几个人用铲草铲子往车上扔稻草,一个人则在车上整理稻草并用脚踩实稻草,等车变成一个大草垛以后,大家联合起来用绳子将草垛捆绑紧。如此这般,所有的车都逐一装好后,两个多小时也就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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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当年的稻田之村

全部的稻草车都装完毕以后,我们也就开始艰难的返程。有稻田的村子一般都在地势较低的河床边上,我们往公路上拉车,首先都要经历一段很长的上坡土路。于是,我们就几个人合力先将每辆车逐一拉上主干公路。这段上坡路是很辛苦的,我们其中一个人主要掌控车辕,其它人有的挂上绳子在前面弓着腰拼命拉车,有的则在车后面玩命地推车。

等全部稻草车到上了主干公路,我们每组两人就各拉各车,默默地开始了长途拖重急行军。当年的公路很破旧,到处坑坑洼洼、高低不平。拉车时,我们低着头,腰着弓,身体尽量贴往地面,两手紧抓着辕轩拼力向前扑。路况好时,我们就借着车行进的惯性小跑,而路况不好时,我们只好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挪进。那个年代,我们穿着条件都不好,尽管衣着单薄,但总是满头大汗,汗水总打眼睛打湿。其间休息时总是不断喝水,并用毛巾不停地擦汗,冷风一吹过感到浑身发冷,因此我们能不休息就尽量不休息。那时,人们的交通基本靠走,要是象现在总是“以车代步”的话,一天走那么长的路,我们早该满脚起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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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当年临汾城区街景

当时,我们村及纸板厂在临汾城东南十余里的地方,而稻草产地则在城北或城西,因此,拉稻草往来必须穿越临汾大半个城区。如果到城西拉稻草的话,我们还得经过城西门外那座用船搭建的简易浮桥。冬天天黑得早,等我们拉着稻草回来路过城区时天就完全黑了下来。当年,城区显得很破旧,街上没有任何个体小吃店及小商店,仅有的国营商店也已经下班。寒冷的冬天街上很少有行人,有些地方点缀着一些昏暗的路灯。而这时候正是我们劳累到极点的时候,每个人的双腿就象灌了铅、戴了脚铐一样沉重,但我们却不敢丝毫停歇,只怕一坐下就再也起不来了。

路过了城区、快到纸板厂时,我们人人都筋疲力尽,犹如强弩之末。这时,好在家里的大人们都骑着自行车前来接驾。大人们替换我们将稻草车拉到纸板厂并完成卸车,我们大多数人就可以骑车直接回家吃饭并美美地睡它一觉。当然,拉稻草的费用也由大人们事后去统一结算领取,我们只管一门心思拉稻草,压根没有看到并得到过自己的劳动报酬,而报酬则被大人们补贴家用了。

那时,少年不识愁滋味,拉稻草经历中也不乏苦中作乐、诙谐搞笑的趣事儿。记得有一次归途中,我突发夜盲症,一到天黑就两眼一抹黑,啥也看不见,因而就给全丑老兄带来不少麻烦。无奈之下,我在前面努力拉车,而掌车的全丑就象吆喝牲口一样,喊着“嘚儿、驾、咿、喔、吁”口令指挥着我前行。再后来有了经验以后,在快拉稻草的前两天,我就按照医嘱吃点“鱼肝油丸”。据说只要补充些维生素A以后,就不容易再患夜盲症了。

有了拉稻草的艰苦经历,我更加刻苦地读书学习了。那时,我在心里总是权衡着念书与劳作的利弊与好歹,深切感受到上学真是太幸福了。那个年代,“拉稻草”是很辛苦的,但是我们却非常快乐。拉稻草的经历,铺垫了我的人生基石,是难得的精神财富,也是我一直发奋读书、考上大学并走出农村的最大动力源泉。

时光荏苒,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,贾得纸板厂虽然已经倒闭多年了,但当年“拉稻草”的情景却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。人生苦短,真情绵长,在珍惜当下幸福的同时,我始终难忘那段锤炼意志的青葱岁月。在此,我谨向当年与我一起“拉稻草”的少儿伙伴们致意,并深切怀念我已经不幸过世的全丑好兄弟。

(吕延斌写于2019年3月10日星期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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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1997年元旦师生聚会,拉稻草同学大都在其中。头戴帽子、胸前挎有家庭摄像机者即为作者(后排右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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